三秦文学微刊ID:sanqinwenxue
不忘初心梦在三秦
客死他乡
文/马高强
古人云：“树高千丈，叶落归根”，指的是过去那些在外经商或者做官的人，在年老后都要回到故乡，在死了后要埋在故土。古人认为，只有自己祖籍所在的地方才是故乡，只有死后埋在故土才能安心，客死他乡是很凄惨的事情。客死他乡，对于有故土情结的中国人来说，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古人是极讲究死后叶落归根的。不管官做的多大，死后都是要葬回故里的，极少有官员死后葬在任地的。一般平民百姓更很少有例外。我们常在古籍书中、电视剧中可以看到，一个在外地做官的官员在任上死了，官府就会一边上报朝廷，一边通知家人。家人来到后便会扶棺回家，不管千里万里。
今人死后不叶落归根葬回故里的，始于建国后一些领导干部死后要埋在八宝山革命公墓。八宝山革命公墓和其他的墓地不一样，一般人死后想要埋进去，那是万万不行的，因为八宝山革命公墓是有严格建制要求的。以致后来发展的死后想要埋进八宝山革命公墓竟成了一些人的一个非常强烈的愿望。有一个被处理了的贪官很有名的一句话——“活着要进中南海，死后要进八宝山”，可见八宝山革命公墓对于官员们的吸引力，是一点也不亚于中南海的。
今人死后的叶落归根，淡于我国住房的商品化；今人死后不叶落归根，浓于我国的城镇化建设和大学扩招；今人死后的叶落归根，将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加大，我国农村的空壳化和空心化，人口流动的无序化，逐渐消失。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管你是贵为王侯将相，还是贱为平民百姓，没有人可以避免，没有人可以绕过。没有人知道自己啥时候会死，没有人知道自己会死在啥地方，没有人知道自己死后会埋在什么地方。死在什么地方，死后埋在什么地方，对于现在的年轻一代来说是没有什么的，是无所谓的事情。他们四海为家，拼死拼活，就是为了挤进城市生活。他们宁肯一家几代人背负一生的贷款花上上百万甚至上千万在城市买上一套钢筋水泥围成的窄逼的小房子，也不愿花很少的钱在农村住有花香鸟语的大院子。“有奶便是娘”、“安放此身为吾乡”的思想在年轻一代人身上已经牢牢地扎下了根，而且扎的根深蒂固。这是一个民族的悲哀，这是一个社会的悲哀。
随着世界大一统的观念越来越深入人心，随着人口的流动性越来越大，年轻人就像一片片树叶，飘向了世界的各个地方，并在那些地方落下后扎根结果。一代代的年轻人离故土越来越远，渐渐地没有了故土的观念。在他们，叶落下去的地方就是根，并不管是不是最初的那个根。
如今的诗人再也写不出余光中那样的乡愁，他们也没有了余光中那样的乡愁，而这些在年轻一代身上尤甚，他们的乡愁已经被高到天上的房价、一切向钱看的社会价值观所取代。现在，“叶落归根”“客死他乡”这两个词语，已经被用得越来越少了，必然也必将慢慢地退出词语舞台，最后绝迹。若干年后，我们看到的叶落归根，客死他乡，只是一地散乱的鸡毛，随风飞舞。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马高强，陕西合阳人，现在宝鸡市陈仓法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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